【all凌】《千秋寂》
章二十九
院里小石桌上，宫人早已奉好了上等的白毫银针。
温昀徐徐斟上一杯，径自优雅地品尝了一口。
萧遇见状，微微挑眉，“凌哥哥不是让你陪本宫喝的吗？温大人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温昀头也不抬，淡漠地吹了吹杯口的热气，“殿下的弟弟都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萧遇如何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，他故作遗憾地叹息，“看来这‘凌哥哥’是不适合叫了，不过没关系，本宫本来就更想唤他――‘凌儿’。”
最后两个字太过暧昧轻佻，温昀不由冷眼抬眸，“这里是大魏，萧太子还是不要太过放肆。”
然而萧遇丝毫没有收敛，反而笑得愈发天真无辜，“难道温大人不想这么叫吗？”
那是他不愿去深究的隐秘心事，突然被这样直白地问出来，温昀难得有了丝慌张，“你……你不要胡说。”
萧遇笑了笑，倒也没有再逼问下去，“我们都是求而不得者，温大人没必要对本宫敌意这么大。要知道真正拥有凌儿的人是顾丞衍。”
“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温昀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漠。
萧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，“你太天真了，只要他活着一天，就一天是威胁。”
很多年后，当他知道元凌一直独自住在宣明殿时，他才发现自己当年错得有多离谱。
“所以？”温昀不动声色地阖上杯盖，“你要杀了顾丞衍。”
“是我们。”萧遇纠正他的措辞，“我们有共同的目的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。”
“抱歉，我和你不同。”温昀起身，目色平静，“我……并不想得到他。”
他不会知道，往后的漫长岁月里，他会将这句话默默地践行了一生。
“你们在聊什么呢？”元凌一出门，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诡异气氛。
萧遇又变回天真的模样，“在聊温大人的终生大事――”
“――和萧太子的选妃人选。”温昀极为淡然地打断他。
元凌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，反而跟在身后的王岐，一脸的兴致盎然，“看两位的语气，该不会看上同一个姑娘了吧？”
“大人误会了。”温昀礼貌地否认，“在下并无心仪之人。”
萧遇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嘴硬心冷，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附和，“那温大人可要记住今日自己说过的话了。”
元凌暼了两人一眼，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，“本宫有些累了，你们有事改日去东宫吧。”
琉璃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，使得映照在白玉地砖上的光影也随之斑驳流转。
元凌倚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，垂目安静地看着。
这几日过得格外漫长，过往四年的记忆总是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，逼迫他一遍又一遍凌迟自己的心。
等到终于想累了，他慢慢闭上眼睛，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。
不知又过了多久，他感觉脸上有微凉的东西滑过，迷蒙地睁开眼，就看到了顾丞衍清贵俊美的脸。
“醒了？”顾丞衍见他醒来，微微露出了点笑意。
如果刚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，现在听到声音元凌是彻底清醒了过来，他冷漠地抬眼，“王爷大概忘记了我们已经毫无瓜葛，这里并不欢迎你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想见我。”顾丞衍温柔地抚过他的脸，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，“可是你该不是天真地以为，我会放过你吧？”
“本宫是太子，还由不得你放肆。”元凌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。
“是吗？”顾丞衍猛地向前将他压在榻上，右手肆意地抚弄着他的腰侧，“你可以试着叫叫看，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。”
元凌被他这般轻薄，自是羞辱万分，然而使劲力气也推不开压在身上的躯体，只能别过脸，冷笑道，“这东宫都是你的人，用不着特地来本宫面前示威。”
“你变了。”顾丞衍微微松开他，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，“可惜还不够。”
不待元凌明白过来，他又道，“王岐告诉我你想查先帝病逝的真相，别在物证上下太多功夫，元安早就把该毁的都毁了。”
“王爷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，本宫自有他人相助。”
“温昀吗？还是萧遇？”顾丞衍低头在他白嫩的脖颈处用力咬了一口，“……你总是太容易相信别人。”
元凌极力抑制才没有让自己发抖，他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是啊，我活该被别人骗。”
顾丞衍受不了他这样的神情，可是他选择了这条注定无果的路，便再没有资格安慰他。
元凌趁他走神之际，用力推开他站起身来，“本宫要休息了，恕不远送。”
顾丞衍倒也未再做纠缠，只淡淡地笑了笑，“在你没能杀我之前，我还会来的。”
（时间有点久了，可能有些前后矛盾，不好意思了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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